這次是真的見面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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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次是真的見面了
這是最後一次。
最後一次同這位樂妃產生交集。
自己絕不會再因為這樂妃亂了分寸。
司離扶額面露苦色，他自嘲一笑，眼中的痛苦和思念卻不減半分。
良久，司離終於整理好自己的情緒，便帶上那套話本乘著馬車回到了那京中最大書坊——雅籍坊。
許言見司離去而覆返，始終假裝正經的臉上終是掛上了調侃的笑。
“吩咐抄書的人小心些，這件事就辛苦你在旁盯著了，景之。”司離將話本小心地放在書坊的櫃臺上，假裝沒看見許言那分外揶揄的笑容，長眉疏淡。
“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？不過，長離你今天的表現很奇怪啊，這麽多管閑事的樣子可一點都不像你。怎麽？看上那小丫頭，還是看上那丫頭的主子了？”
許言一邊將書仔細收好，放在高處的櫃臺上，一邊在言語上逗弄著司離，滿臉不正經。
“景之，玩笑要有度。”司離皺了皺眉頭，語氣略帶一絲冷厲，眼前卻還是不由得閃過那日在玉靈湖畔瞥見的身影。
“好了好了，知道長離你早有心儀之人了。唉，也不知是哪家閨秀得你這般喜愛，還讓長離你月月給她買話本。”
“不過話又說回來，你既然這麽在乎她，怎麽也不早日求親？以長離你現在的名聲，又有哪戶人家不願意將女兒許給你呀？”許言的聲音帶著一點吊兒郎當的散漫，語氣閑散。
“別說了，景之，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。這套書我三日後來取，我還有點事要處理，就先走了。”司離直接打斷了許言的話，他不願打破他親手創造出來的自欺欺人的幻鏡。
以冷靜自持著稱的堂堂禮部尚書司離，就這麽落荒而逃了。
…………
日落西斜，疏散的餘暉透過窗欞，灑進長樂宮內，為裏面端坐著的人都鍍上了一層暖光的光暈。
蘭情回宮後，第一時間便向寧初一五一十地稟報了今日出宮所遇的情況。
“……就這樣，那位公子便教了我這麽一個法子。主子，三日後可要奴婢再領采購令出宮，去取那抄好的話本？”
蘭情一邊站在寧初身側為她輕輕地捏著肩膀，一邊細聲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。
“拿，當然要去拿！他們抄都抄好了，本宮豈有不取之理。”寧初脫口而出，聽到這一席話的她不禁兩眼放光，臉頰都激動得微微泛紅。
這套話本畢竟是五年前的作品了，市面上完全找不到都是很正常的事情。但寧初實在太想知道後續了，這才抱著渺茫的希望讓蘭情出宮去尋。
沒想到居然，居然還真的讓蘭情給找到了！
“那位公子也真是個妙人，竟能想出這種讓我們雙方不直接接觸的方法，倒是個聰慧謹慎的。”寧初嘖嘖感嘆，心情大好的她悠閑地從案桌上取了顆提子，然後隨意地丟進嘴裏。
三日後，寧初正躺在榻子上細細品味著這她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搜羅到手的《趙家有女》。長塌旁的案桌上還擺著幾碟可口的糕點，看上去愜意得很。
“娘娘，乾坤宮的劉公公求見。”守在外頭的蘭意在此時小步跑了進來，向寧初稟報。
劉公公劉喜是皇帝顧奕最看重的大太監，他來長樂宮定是皇上有什麽吩咐，也難怪蘭意反應這麽大。
啊啊啊啊為什麽不能等自己看完！
寧初眉頭微微一皺，萬般不舍地放下了手中剛看了一半的書卷。
她站起身來，隨意檢查了下自己的著裝儀表，順帶撥弄了下不太聽話的發絲。確認一切沒問題後，寧初這才搭著蘭意的手快步走出內殿，去迎劉公公。
“公公此次前來所為何事，可是皇上那有什麽吩咐？”寧初一見到劉喜，臉上就掛上了笑，做出一副分外欣喜的模樣。
“樂妃娘娘，皇上喚你去乾元殿伴駕。”滿面笑意的劉喜上前兩步，朝寧初行了個禮，尖著嗓子道。
乾元殿，位於長樂宮的北端，是皇帝用來讀書，批閱奏折的地方。說簡單些，就是豪華版皇帝專用的書房。
一般來說，乾元殿都不會讓後宮嬪妃出入，避免出現後宮幹政的情況。
顧奕怎麽會喚自己去乾元殿？
寧初在原地稍楞了一下，有些難以相信地問道：“劉公公，這…這怕是不和規矩吧。”
“咱家只知道皇上的話便是規矩。”劉喜甩了甩手中的拂塵，面上笑容不改。
“呸呸呸，是本宮多嘴了，多謝公公指點。”寧初抿嘴一笑，忙示意蘭意給劉喜遞上塞了銀兩的荷包。
劉喜連道“不敢”，將那荷包推了回去。
“娘娘若準備好了，便隨奴才來吧。”劉喜心知寧初如今在皇上心中的分量可不輕，自不會在她面前拿喬。
不知顧奕喚她做什麽，寧初也不敢多加耽擱：“公公請帶路吧。”
她由著蘭意扶她上了前往乾元殿的步輦。
乾元殿離長樂宮並不遠，很快步輦便停了下來。
“樂妃娘娘，乾元殿到了。”劉喜尖細的聲音在寧初耳邊響起時，她便已經調整好了表情，表現出一副顧奕最喜歡的小白花的模樣。
劉喜在前帶路，寧初小心地緊隨其後，這還是她第一次來這乾元殿，不免有些拘謹。
“楚楚參見皇上，給皇上請安，皇上萬福金安。”寧初一進殿，便姿態萬千地朝坐在中間的顧奕行了一個大禮，聲音甜美清脆。
“楚楚免禮。”顧奕一見寧初的身影，連忙從寶座上起身。還沒等她把禮行完，顧奕就已經快步上去幾步，親自伸手將她輕輕扶起。
顧奕將寧初拉至桌前，邀功似的指了指長桌上正被鎮尺壓著的宣紙。
寧初的目光順著他手的方向望去，映入眼簾的宣紙上繪著一座高大華美的樓閣。
樓閣第一層懸著的牌匾上寫著暢樂樓三個大字。
紙上繪制的暢樂樓三重檐，覆明黃色琉璃瓦，進深三間。門前兩柱上方裝飾花紋木雕彩繪匾，華美異常。
“楚楚，這是朕為你設計的暢樂樓。”顧奕一邊向寧初侃侃介紹著，一邊看向她澄澈的眼，眉毛都跟著微微上挑。
“待它建造完成，你便可以在此處縱情吟唱，朕會是楚楚最好的唯一的觀眾。楚楚居於深宮無趣乏味時，亦可召人來暢樂樓表演戲目歌舞。”
顧奕的語氣越發輕快，此時的他宛若一個向自己心愛的女子獻上珍寶的少年人，真誠而熾熱。
“楚楚你可喜歡？”為了讓寧初看得更清楚些，顧奕將那張宣紙從桌上拿起，舉到了寧初的面前。
“楚楚甚是歡喜，真的。皇上，你待楚楚也太好了，楚楚當不得皇上這般厚愛。”寧初輕咬紅唇，舉頭回應著顧奕的目光，眼中泛著盈盈水色。
若是莫楚楚真如自己所展現的那般喜愛歌唱，此時也必定會像她表現出來的這般歡喜吧。
顧奕對她當真是用心了，可惜她莫楚楚只是一顆被文王安插在他身側的小小的棋子，可惜啊。
“楚楚自然當得！楚楚若喜歡的話，朕便將這圖紙交於工部，命他們於十二月初九前把暢樂樓建造好。”他含笑著將寧初的柔荑握在手中，語氣溫柔。
“十二月初九…”聽到這個時間點，寧初方才恍然，這是莫楚楚的生辰啊！
顧奕甚至特意回花滿樓打聽過莫楚楚的生辰。
她想，除了生辰日，顧奕打探的事想必還有更多吧。
“對，十二月初九，楚楚你的生辰。這暢樂樓，便當作朕贈予你的生辰禮吧。”
“皇上，從未有人這般重視過楚楚的生辰……”
寧初眼眶微紅，長長的睫羽上掛著搖搖欲墜的淚滴，眸子似蒙上了一層飄渺的煙雨，叫人怎麽憐惜也不為過。
“楚楚先別急著哭，朕還想著你進宮後的第一個生辰宴必須大辦，便喚了朕的親信給楚楚你置辦。”
“皇上，禮部尚書司離求見。”李喜在此時從門外走了進來，向顧奕通報。
“請進來吧”顧奕朝劉喜應聲後，便又立刻轉頭望向寧初輕輕一笑，像是在對寧初邀功，“看，朕找的人來了。”
在顧奕看來會更加感動的寧初，此時卻險些要破功，差點沒能維持住自己小白花落淚的模樣。
啊啊啊顧奕你真的夠了！你每次表現深情都一定要帶上司離嗎，顧奕你除了司離沒有其他人可以用了嗎？
不過，寧初多少還是有點職業素養的，沒有在顧奕面前立刻破功。
她深吸一口氣，擡手嬌嬌弱弱地抹了抹自己臉上的淚珠，朝顧奕莞爾一笑，被淚洗過的眼瞳看起來顯得格外清澈。
寧初難得不再矜持，略帶哽咽地對顧奕感慨道：“皇上是這個世界上待楚楚最好的人，楚楚最喜歡皇上了！”
“微臣參見皇上，參見樂妃娘娘。”在寧初與顧奕還在“眉目傳情”時，司離便已經緩步走了進來，朝二人行了個大禮。
這是寧初第一次聽見成年後的司離的聲音。
還是那熟悉到骨子裏的音色，不過如今卻變得更加沈穩。除卻略帶沙啞外，司離只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，聲音裏聽不出一絲情緒來。
寧初差一點又沒繃住，完美的楚楚可憐的表情在這一瞬間出現了一絲裂痕。
她連忙把頭低下，做出一副拘謹可憐的小模樣，甕聲甕氣：“皇上，楚楚需要先退下嗎？”
她受不了了，快讓她避嫌，讓她離開這個地方！
“楚楚不必緊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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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言見司離去而覆返，始終假裝正經的臉上終是掛上了調侃的笑。
“吩咐抄書的人小心些，這件事就辛苦你在旁盯著了，景之。”司離將話本小心地放在書坊的櫃臺上，假裝沒看見許言那分外揶揄的笑容，長眉疏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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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景之，玩笑要有度。”司離皺了皺眉頭，語氣略帶一絲冷厲，眼前卻還是不由得閃過那日在玉靈湖畔瞥見的身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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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過話又說回來，你既然這麽在乎她，怎麽也不早日求親？以長離你現在的名聲，又有哪戶人家不願意將女兒許給你呀？”許言的聲音帶著一點吊兒郎當的散漫，語氣閑散。
“別說了，景之，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。這套書我三日後來取，我還有點事要處理，就先走了。”司離直接打斷了許言的話，他不願打破他親手創造出來的自欺欺人的幻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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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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蘭情回宮後，第一時間便向寧初一五一十地稟報了今日出宮所遇的情況。
“……就這樣，那位公子便教了我這麽一個法子。主子，三日後可要奴婢再領采購令出宮，去取那抄好的話本？”
蘭情一邊站在寧初身側為她輕輕地捏著肩膀，一邊細聲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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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娘娘，乾坤宮的劉公公求見。”守在外頭的蘭意在此時小步跑了進來，向寧初稟報。
劉公公劉喜是皇帝顧奕最看重的大太監，他來長樂宮定是皇上有什麽吩咐，也難怪蘭意反應這麽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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寧初眉頭微微一皺，萬般不舍地放下了手中剛看了一半的書卷。
她站起身來，隨意檢查了下自己的著裝儀表，順帶撥弄了下不太聽話的發絲。確認一切沒問題後，寧初這才搭著蘭意的手快步走出內殿，去迎劉公公。
“公公此次前來所為何事，可是皇上那有什麽吩咐？”寧初一見到劉喜，臉上就掛上了笑，做出一副分外欣喜的模樣。
“樂妃娘娘，皇上喚你去乾元殿伴駕。”滿面笑意的劉喜上前兩步，朝寧初行了個禮，尖著嗓子道。
乾元殿，位於長樂宮的北端，是皇帝用來讀書，批閱奏折的地方。說簡單些，就是豪華版皇帝專用的書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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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由著蘭意扶她上了前往乾元殿的步輦。
乾元殿離長樂宮並不遠，很快步輦便停了下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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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楚楚，這是朕為你設計的暢樂樓。”顧奕一邊向寧初侃侃介紹著，一邊看向她澄澈的眼，眉毛都跟著微微上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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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奕的語氣越發輕快，此時的他宛若一個向自己心愛的女子獻上珍寶的少年人，真誠而熾熱。
“楚楚你可喜歡？”為了讓寧初看得更清楚些，顧奕將那張宣紙從桌上拿起，舉到了寧初的面前。
“楚楚甚是歡喜，真的。皇上，你待楚楚也太好了，楚楚當不得皇上這般厚愛。”寧初輕咬紅唇，舉頭回應著顧奕的目光，眼中泛著盈盈水色。
若是莫楚楚真如自己所展現的那般喜愛歌唱，此時也必定會像她表現出來的這般歡喜吧。
顧奕對她當真是用心了，可惜她莫楚楚只是一顆被文王安插在他身側的小小的棋子，可惜啊。
“楚楚自然當得！楚楚若喜歡的話，朕便將這圖紙交於工部，命他們於十二月初九前把暢樂樓建造好。”他含笑著將寧初的柔荑握在手中，語氣溫柔。
“十二月初九…”聽到這個時間點，寧初方才恍然，這是莫楚楚的生辰啊！
顧奕甚至特意回花滿樓打聽過莫楚楚的生辰。
她想，除了生辰日，顧奕打探的事想必還有更多吧。
“對，十二月初九，楚楚你的生辰。這暢樂樓，便當作朕贈予你的生辰禮吧。”
“皇上，從未有人這般重視過楚楚的生辰……”
寧初眼眶微紅，長長的睫羽上掛著搖搖欲墜的淚滴，眸子似蒙上了一層飄渺的煙雨，叫人怎麽憐惜也不為過。
“楚楚先別急著哭，朕還想著你進宮後的第一個生辰宴必須大辦，便喚了朕的親信給楚楚你置辦。”
“皇上，禮部尚書司離求見。”李喜在此時從門外走了進來，向顧奕通報。
“請進來吧”顧奕朝劉喜應聲後，便又立刻轉頭望向寧初輕輕一笑，像是在對寧初邀功，“看，朕找的人來了。”
在顧奕看來會更加感動的寧初，此時卻險些要破功，差點沒能維持住自己小白花落淚的模樣。
啊啊啊顧奕你真的夠了！你每次表現深情都一定要帶上司離嗎，顧奕你除了司離沒有其他人可以用了嗎？
不過，寧初多少還是有點職業素養的，沒有在顧奕面前立刻破功。
她深吸一口氣，擡手嬌嬌弱弱地抹了抹自己臉上的淚珠，朝顧奕莞爾一笑，被淚洗過的眼瞳看起來顯得格外清澈。
寧初難得不再矜持，略帶哽咽地對顧奕感慨道：“皇上是這個世界上待楚楚最好的人，楚楚最喜歡皇上了！”
“微臣參見皇上，參見樂妃娘娘。”在寧初與顧奕還在“眉目傳情”時，司離便已經緩步走了進來，朝二人行了個大禮。
這是寧初第一次聽見成年後的司離的聲音。
還是那熟悉到骨子裏的音色，不過如今卻變得更加沈穩。除卻略帶沙啞外，司離只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，聲音裏聽不出一絲情緒來。
寧初差一點又沒繃住，完美的楚楚可憐的表情在這一瞬間出現了一絲裂痕。
她連忙把頭低下，做出一副拘謹可憐的小模樣，甕聲甕氣：“皇上，楚楚需要先退下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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